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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P：町田启太×赤楚卫二RPS向
注意：RPS都是OOC的。
21、【唯一不会改变的，就是我们一直在改变】
鲁国王宫和邺城棋馆两个景之间还隔着其他景，午休快结束的时候，町田启太才看到赤楚卫二晃晃悠悠来到自己这边。
町田看完赤楚和谷未来那场戏后，和谷打了个招呼拍了个照，就去做妆造做自己的拍摄准备了。赤楚后面没有要拍的其他镜头，所以代表主演为谷做了个小小的杀青仪式，再配合一起做了纪录片备采。
“你今天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？”町田接过赤楚递来的蜜柑，拍了拍身边的椅子，让赤楚过去坐，“谷那边也结束了么？”
“我最晚下午三点要走的，和向坂小姐有个N台综艺要录，顺便做番宣。”赤楚已经卸了妆，清爽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倦容，神采奕奕地拧开一瓶茶，“谷说卸了妆要过来看你的戏，他在那边还有个小采访，马上就结束的。”
町田“嗯”了一声，然后愣愣地看着等下要拍戏的场景，工作人员也陆续结束休息，回来在做事了，王宫这边拍的是夜戏，所以有人在各个烛台灯架上仔细地安放蜡烛，他正看着有些出神，赤楚突然靠上来，在他耳朵里塞了东西。
赤楚分了一个耳机给町田：“这是《娑婆》的OP，你还没听过吧？”
被这么一说，町田才反应过来，耳朵里传来一阵乐曲。也许是因为《娑婆》世界观宏大，虽然颛顼和景昇所在的鲁国参照典型的中国中原风貌来描绘，但实际上整个设定里元洲大陆是多民族的，所以《娑婆》第一季的OP并不是他们想象中，那种一听就知道是中国风情的音乐，反而很有些异域的风格。
“OP是纯音乐么？”町田大致已经听出了旋律的韵调，很悦耳，悠扬柔和，没有那种尖锐的太过刚硬的感觉，反而像是吹过绿洲的风，带着些粗糙的沙砾，但又让人生出对明媚柔软的向往，“这段好像还有点弗朗明哥的感觉……”
其实仔细算来还有不到一周《娑婆》就要正式登上电视和各大平台了，但因为后期进度十分紧张，包括町田赤楚在内的主演们，除了拍摄还要参与很多番宣的综艺、和杂志的采访工作，对他们而言只顾着忙碌，还没有多少就要开播的实感。
“这旋律听着感觉不到铁蹄铮铮，也没有威武之师，只让人觉得很安静，就像历史的河流静静流淌。”赤楚轻轻撞了一下町田的肩，在对方偏头看他的时候，抬下巴指了指他们前方的置景，那是鲁王寝宫、源武卧榻的方向，“这个景好有舞台的感觉。”
《娑婆》的艺术总监是北原顺子，她素来用色大胆喜欢视觉刺激，所以这次的美术设计整体以“婆娑罗审美”（*S40）呈现，一眼就能看出是属于她气质的作品，概念图出来的时候，大家就已经觉得非常抓人眼球。比日本的时代剧更高更宽广的空间使用，大气磅礴地展现时代洪流的力度；大量考究的家具饰物，金银玉器、木器、漆器、陶瓷器，每一件道具都质感十足；最重要的是丰富的色彩运用，雕花彩绘、绫罗丝绸，每一处重要的内景都有不同的色彩体系，根据使用者和所有人的不同，自成一种风格。
与北原相映成辉的，就是小筱优华的服装设计，从简单素雅的纯色到大面积绣花和堆叠繁复的绚丽花色，依照人物的国家、民族和身份地位以及性格来区分，不管是用料配色还是做工都是日剧几乎不曾见过得奢华。光是第一季，主要角色的定制服装都超过了人均十套，颛顼和景昇这样的角色自然更多一些。
一部作品问世后，最受关注的可能是演员，但要让一部作品诞生，却需要更多不露脸甚至不被记得名字的人默默付出。
“好香啊……”赤楚不由得把脑袋又歪向町田一些，“你不在片场我都闻不到这‘荀令香‘了。”
明明在新泻的时候，中村亚莉莎早就依约把给景昇定制的“雪中春信”带给了赤楚，他却总是喜欢凑过来嗅町田的这款。
“我倒是更喜欢你的香，比较温和，还有点甜。”町田微微笑着，把耳机拿下来，放回赤楚手心，“跟你一样。”
赤楚被逗笑了，深深盯了町田一眼。
“其实你很喜欢谷吧？跟他演戏会是一件很畅快的事。”町田把玩着手里的蜜柑，回忆着不久前的那场戏，包括被中村亚莉莎狠狠批评了的那条，他都能看出赤楚应该是很享受那个创作过程的。谷的表演和赤楚、和町田、和很多三四十代的日本演员都不太雷同，他有很明显的、接受过系统训练的那股子劲儿，也在长年高密度的实践中累积了惊人的经验，可以说已经很难想出有什么类型的角色是他不能胜任的，区别只是他能演到什么程度，“我之前无意中对中村老师说了句‘我们的景昇’，她一点没觉得不对，所以她真的已经从心底里认可你这个景昇了，才会对你和谷提出了同等的高要求。”
最有权利评价一个演员的，只能是和他演过对手戏的另一个演员，当然前提是，那个演员也同样优秀并有敏锐的观察力。
“抓住人物和表现出相应的人物气质只是表演的表层，但他早已经越过了这个阶段，我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。”赤楚按熄了手机屏幕，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足尖探入町田戏服的下摆，去踢了踢他的靴子，“我以为你是在吃谷的醋，怎么听起来，倒像是在吃我的醋？中村老师哪里就看低了你？颛顼可是第一季的主心骨。”
町田面露赧色，他没有那么想，但可能潜意识里确实有点羡慕吧，羡慕赤楚的表演足以让中村信任，也羡慕谷能一直接受中村严格而高水准的调教。这种羡慕，就好像之前拍《Lawful evil》（*S41）认识浅田巧时的感觉差不多。町田自我解读的结论，也许因为他是半路出家的演员，也自认没有过人的天赋，每一点经验都是摸爬滚打里得来，所以格外珍视和年长前辈相处学习的机会。
“呐……町，你知道么？”赤楚轻轻拉着町田宽大的戏服衣袖的一角，柔软的暗红色缎面泛着一点斯文秀气的光泽，他这一身是红黑色搭配的朝服，霸气外露张狂得毫不掩饰，只是町田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丁点儿权臣的影子都没有，“这个世上唯一不会改变的，就是每个人都在不断改变这件事。我们确实和谷这样的演员相比，可能还有距离，但这个距离也一定会不断变化的，如果我们更努力一些，应该就会缩小，可如果我们怠惰一些，也可能变大。能意识到有这个距离并不是坏事吧？”
“嗯。”町田用袖子盖着两人的手，悄悄在袖底摸了摸赤楚的手。他记得有次中村说过一席话，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，“中村老师跟我说演技也分三个阶段，和‘看山是山’（*S42）的道理一样。今天她跟我说，谷就快到下一个阶段了，可见他现在是要突破第二层，而我觉得，我可能才刚摸到第二层的门槛。”
“哦，那不错啊。”赤楚抽出自己的手，反过来抓起町田的，指尖在对方手心摩挲，对上町田瞥过来的视线，大眼睛立刻溢出柔软的水光，他轻轻点头，“那说明我们跟他的距离确实不远，你看他在第二层，你也在第二层，不过是他多走了几步，那他从业比你我都要多那么几年，很公平啊。”
町田笑了，赤楚在这种时候总是最可爱的。以前他会很刻意不在赤楚的面前露出疲态或颓丧的样子，生怕那样的自己让对方担心，但现在即使他并没有那么沮丧，赤楚都会习惯性对他投掷关爱，仿佛鼓舞他的同时，能令赤楚自己也得到宽慰和治愈。
“有人说过，演戏就像是游泳，按照中村老师的说法，刚开始就是什么都不会，胡乱挣扎想让自己不至于沉底的挥舞手脚，样子狼狈、不得其法。”很显然，这个阶段町田和赤楚都已经度过了，磕磕绊绊、抓耳挠腮，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自己和角色，只能凭借本能和孤勇去闯荡的日子，也在岌岌无名和平平淡淡的时间里过去了，“接下来就是找准自己的方向，学会正确的姿势一点一点的前进。”
所以町田和赤楚也好，谷也好，都在表演的这个境界里，亦即是，已经知道了方向，各凭本事去摸索前进的技能和锻炼领会的速度。至于“看山仍是山”那个境界，可能离他们还有些远，又或许没有想象得那么远，也许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抵达，这都是未可知的。
“唯一不会改变的，就是我们一直在改变……”町田很喜欢赤楚刚刚说的这句话，只是他想在心里再加半句，他总是觉得自己一直一直，在变得越来越喜欢这个人，“看完我这场戏再走，好么？”
“你不NG就行。”
S40：婆娑罗：日本的一种传统审美意识，平假名为ばさら，罗马字为BASARA。BASARA的词源为VAJRA（梵语，伐折罗）——意为钻石。
这个审美和现在比较被大众熟知的日本的侘寂美学刚好相反，侘寂讲究简单内敛，不追求完美，但婆娑罗审美追求极度的奢华绚丽，豪快大胆，装饰设计感强，非常张狂。流行于日本南北朝时期，又在室町幕府时期发扬，到了织田信长、丰臣秀吉他们的“下克上”时代出现了极致的典型。
S41：《Lawful evil》是前作《1、2、3，别回头》里町田和天才演员浅田巧合作、翁光义执导的剧，町田在拍摄中意识到表演天才和普通演员的区别。
S42：人生三大境界：看山是山、看水是水；看山非山，看水非水；看山仍是山，看水仍是水。——王阳明
TBC